窗外还在下着小雨,楼下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睡袋里倒是很暖和。黑暗中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翟秋和看了一眼时间,4点12分,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已经睡了七个半小时左右,科学角度来说算是相对充足的睡眠时间了。一晚上只保持一个姿势让全身都有些僵硬,他想从睡袋里钻出来,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
翟秋和挣扎了好一会才打开了床头灯,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无言。黄色的“皮卡丘”头套压在他这只“哆啦A梦”的胸口上,像两根靠在一起的火柴棒子。女孩的睡姿明显不是乖淑女型的,两只手从睡袋里伸出来圈住了他,大概把他当成了抱枕或者大号的玩具熊。
他小心的把诺拉挪到一边,安静地起床穿上睡衣,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然后再回到房间关上门,坐到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
窗外漆黑如墨,黑色的屏幕亮了起来,在等待开机的时间里难免有些无所事事。身后的诺拉发出一声轻微地哼哼,他转身看了一眼,拿起了被子盖住了她的双手。虽然房间一直开着暖气,但他挪动诺拉的时候还是触摸到了手指冰凉。
熟睡中的女孩头发有些凌乱,可五官仍然精致得如同雕刻品,翟秋和想了想,连床头灯也顺手关掉了。
“你是?”
“Hi,我叫诺拉,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即使在一年多以后,端详这张脸的时候他仍然能回想起那个相遇的明媚下午,阳光里的女孩自信而又孤立,让他联想到了某种花期只有一夜的仙人掌科花朵。可无论花期再短,它恣意绽放的时候便无人可控,无可阻挡。
思绪被开机音乐拉了回来,翟秋和沉默地坐到电脑前。也许和职业有关,他自信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迟钝,相反他的心更像是一个海胆,每一根外刺上都装着高敏度探头。
诺拉什么都好……除了性格之外,还给他一种游离于现实之外的空灵感,和这样一个女孩相处这么久,换做两三年前的自己大概很难不动心吧?他轻轻地键盘上敲打着登录密码。
可是他累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喜欢的女孩和自己说句话就能激动的彻夜难眠的男孩了。尽管20周岁的生日才刚过去,他却觉得自己已经老得快要死了。旁人大概觉得他像只成了精的乌龟,任你怎么踢打都不肯挪出水坑半步。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一株渐渐枯萎的树,内部早已腐烂朽空,只有表面看起来仍然茁壮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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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在漫漫长夜中苏醒,又在黎明到来前仓促睡去。”
翟秋和望着这句话出了神。
这是前天留下来的文字,那时候他和平常一样结束了一夜的工作之后正准备躺下,脑海里却如触电般地划过了这句话。于是他又忍着困倦爬了起来,把它谨慎地记录在了专门的文档里。
翟秋和低下头,目光缥缈。思维不自觉地扩散了出去,有些幻境一样的东西像是在身边逐渐构筑成形。不过他随即摇了摇头,目光再度凝聚,没有像往常一样沉浸在这种想象之中。
“嘀嘀嘀。”响声有些突兀,QQ上一个叫做“双A讨论区”的群图标跳闪了起来,后面的红色数字提示他未查看的对话消息已经超过了99条。他愣了一下,点开以后才想起来这个QQ群是为他而建立的,虽然他在里面只是个潜水的管理员。
翟秋和剥开糖纸把一颗牛肉干放进了嘴里,然后饶有兴趣地浏览着消息记录。正常闲暇下来的时候他会去玩一会卡牌对战游戏,或者匿名和书友讨论剧情,有次还间接促成了几百人的互掐大战……这倒也不是什么恶趣味,只是说到兴起的时候他经常忘乎所以,身体里像是有东西变得炽热,让他恍然回到过去那种意气蓬勃的时候了。
“我去!我在家门口书店撞见作者了!不信我发合影……我去!我朋友把照片删了!”
“我昨天中了五百万……我去!我彩票丢了!(滑稽)”
“行了行了,都别逼逼了,开黑四等一有没有来的?”
“老司机呢?谁认识这图出自哪,求种子……”
聊天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和他以前呆过的讨论群一样,大家长时间熟络以后更多的是在吹牛打屁,聊聊兴趣爱好聊聊动漫什么的,或者组个队伍去游戏里虐菜小学生……毕竟再好的书再多的内容总有说尽的那天。
“没人觉得彦是女主吗?明明和他们俩那么暖,好心疼啊呜呜呜……”一条消息弹了上来,粉红色气泡框。
看头像昵称貌似个萌妹子,群里面立马变了风气,几个自称读了十几遍小说的文学老哥兢兢业业地帮妹子全方位解读了相关剧情和主角心理还顺便加了好友,虽然分析的大部分观点他压根都没想过。
“你可以仔细再读一遍,有很多伏笔和铺垫的。”翟秋和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
这个问题让他想起来以前看过一部很火的小说,结局是有个女孩死了。读者们在评论区里痛哭哀嚎,最多的观点是世界欠她一场和男主人公的婚礼。
可实际就是远在他们相遇之前,男主人公的师姐把他从人生最低落的地方拉了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牢牢盘踞在他心底,他选择了女孩就是背叛了自己。聪明的作者是不会改变这个结局的,所以这个女孩注定会成为一个悲剧,当她在海底拥抱男主人公的时候。
对此,他已经有些淡然了。因为他很清楚,某些事物从塑造出来的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
群聊消息有些惊了,文学老哥们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潜水管理员表示了不信任,暗骂一句狗管理只有看到妹子才舍得露头。
“这个号,应该是作者本人。”群主轻描淡写地说。
翟秋和的失误,他忘了匿名了。
讨论群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后蜂拥的回话像是开启了“刷屏模式”,一句话还没看清就被迅速推了上去,热情的群友们恨不得从对话框钻过来和他拥抱合影……或者殴打他发泄一下对剧情的怨气。
他喝了一口水,默默点击右上角的红叉。倒不是因为他高冷孤僻,其实很久之前他曾梦想着拥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只是最后发现孤独并不是人口密度就能填满的东西。自己匿名穿梭在人群之中,远远得看着他们,不经意代入他们的角色,有时候反而觉得温暖得多。
后台下载的软件已经安装好了,翟秋和双击点开。一副巨大的3D线型地球图瞬间占据了整个桌面,在不停的旋转。他随意操作鼠标点击了一个地方,原地留下一个光点之后地图迅速放大,更加精密详细的资料加载了出来。
这个软件大概够地理爱好者玩上一整天……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键入该死的A4纸上所给的地址,虽然最重要的部分意外缺失了,但他还没有彻底放弃。
地图上的光点开始越来越密集,也许从这里面能找出来什么线索,或者干脆挑一个最近的目标点亲自去寻找答案?翟秋和看上去陷入了思考,但他左手却突然按下Alt+Tab键,电脑屏幕切回了桌面,仍然是黑翼的女性坐在那里,威严而优雅。
“诺拉,你醒了么?”他淡淡地说,却没有回头。
“欸?哦,醒了。”诺拉很干脆地爬了起来,慢悠悠地叹了口气。“装睡还要一动不动,手麻手麻。”
他倒是觉得女孩已经做得不错了,只是那双眼睛反射了屏幕的亮光,在黑暗里宛如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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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拉打开顶灯,对着镜子把银十字发夹别在头发上,然后从袋子里拿出牙刷杯子以及洛丽塔风格的黑长裙……很难想象那样有限的容积除了一整袋水产之外还能放下这么多东西。女孩洗漱完毕换上了长裙,慵懒的气质一扫而空,再度变得高挑明媚,甚至有些气势逼人。最后她缓步走到床边……非常自然的又躺了下去,还顺手从书架上抽了本英文版《哈利·波特》。
“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偷了什么一样。”诺拉撇了撇嘴,“虽然一开始的接触并非什么偶然,不过他们已经找上你了,我也不用再也隐瞒了。”
翟秋和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试图去了解女孩,甚至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只知道“Nora”是拉丁语“Honora”的缩写,意为“荣光”。
“你到底是谁?”他盯着女孩,荆棘在心底滋长。
“你的忠实读者。”诺拉龇牙。
“读者?”他不置可否。
诺拉掏出手机点开QQ,伸到他面前,“双A讨论区”的图标还在闪烁,她在里面的身份是……群主。
这个ID他有印象,确实属于他最早的那批读者之一,那时他还未成名。翟秋和看着她在床上笑得打滚,似乎捉弄他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原来是你。”
“我打赏了你那么多回,现在外面越来越冷了,干脆让我多待两天咯。”诺拉抬起头,笑容还带着点讨好。
他不知道诺拉到底哪句话是真的,明明现在穿着像位养尊处优的公主,语气却像只无人认领的小狗狗。
翟秋和沉默了一下,“你认识昨天下午讲道的牧师?”
“不认识。”诺拉很笃定,“但一定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为什么?”
“只有那些快进坟墓的老激进派还继续用这么呆板的办法,”诺拉在他旁边坐下,抢过他的鼠标。“你说他们干嘛不投资拍个连续剧或者动漫?没准火了以后还有更多人愿意参加他们的‘测试’。”
“这个测试……有什么含义?”他看着女孩点开他的翻译文件和线型图,脸上却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诺拉转过头看着他,“你听说过‘Torah密码’么?”
他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它还叫做圣经密码。”
“最开始指的是在《创世纪》开头每隔50个字母跳读,就可以拼出“Torah”这个词,有人利用这种“等距字母序列”找到了极多预言之类的东西。比如“希特勒”,跟着在附近找到了“恶人”、“纳粹与敌人”、“屠杀”,而“莫扎特”则和“音乐”“作曲家”相连。很多有神论者都相信这些是上帝给予的启示。”诺拉解释得很耐心。“连艾萨克·牛顿晚年也沉浸于密码的破解,他用公式推算出2060年为世界末日,圣人会再度降临,自己也可能成为圣人之一……呃,所以他放心的去世了。”
谈话缥缈地有些诡异,但翟秋和知道她在说什么,“测试的时候我也试过跳读,但是没有找到任何规律线索。”
“你没什么错,因为这些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诺拉耸了耸肩。“事实上把任何一本书去掉标点符号,进行等距跳读,都有可能得到类似预言的结果,这只是排列的巧合。”
他皱着眉头,“仅仅只是巧合?”
“当然不是。”出乎意料的,女孩否定了自己的话。“启示是存在的,‘地上的人不知道册子里记的是什么,直到他的使者们道出了真相’。”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她轻轻地说着启示录里的话,翟秋和沉默不语。“十六年前,基督徒和科学家们还在争执新千禧年的开端是2000年还是2001年的时候,我们的教会早已做好了准备。虽然预言还未完全应验,但他们凭借着上一千年所传承的东西和现有的力量,已经有足够的信心去赢得这场神话之战。直到2012年的圣诞前夕。”
“五年前,那是……新世纪的第十三年?”翟秋和有些被话题吸引了,他是个很喜欢听故事的人,而诺拉也是一改常态一本正经地说着故事……只是这里面的时间点有些敏感,如果时间倒退回两天前……那么四年前就是玛雅人所谓的“世界末日”。
“事实上这十三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反而是教会经历过的最大危机,威信减弱,资金上的支持相继中断,领袖之间的重心转为权力之争……信徒开始怀疑启示的真实性,每年的退出申请可以堆满十几张办公桌。”诺拉的眼神忽然变得淡漠如烟。“那一年位于外伦敦的总会教堂被夷为平地,在教会最孱弱的时候。国会政府解读这次事件为‘未知手段的恐怖袭击’。事实我们很清楚,只是我们一直等的东西……他们回来了。”
虽然自己是干这行的,翟秋和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中二少女不要过度沉迷小说……可他第一次在诺拉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也很难去否定那个表情,像是在咬牙切齿地哀悼。
“你猜最后怎么样了?一个叫做‘OBER’的小队及时地赶出来送死,保存了教会的有生力量”诺拉却在冷冷地嘲笑,“被人歌颂又怎样,天堂听得见声音么?”
翟秋和有些意外,似乎这常人眼里的无私献身行为没有得到女孩的认同。“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们又为什么找上我?”
“你迟早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这些对你不用保密。至于为什么找上你嘛……”诺拉拍了拍他的肩膀,竖着个大拇指。“我觉得你个高人帅,靠得住!”
翟秋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因为你是《Apostolic Advent》的作者咯。”诺拉自讨没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裙摆散开成花。
“就这样?”这本书的确是他目前主要的经济来源,可仅是如此的话,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不要小看你自己,这本书在我们中文圈里可是有相当高的人气哦,当然都是我推广的功劳啦。”诺拉厚着脸皮靠近他,“电影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政客用谎言掩盖真相,艺术家用谎言揭露真相’,我们包括相当一部分阅读过的教授都达成了共识,你一定属于我们要找的那群人。”
“你这么确定我会加入你们?”
“会的,因为从前有个人跟我说过,”诺拉望着天花板。“寻找真相的人永远不会选择远离真相。”
“你错了,那只是我一个虚构的故事,无关现实中的什么组织教会。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就算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没有兴趣。有句话你该听说过。”翟秋和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房间安静了下来,翟秋和揉了揉眉毛,他有些后悔把话说得这么死,毕竟有些事他还要求证,但又不想完全地牵扯进去。
“what?”过了好大一会,诺拉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随后没扶稳一个踉跄,“噗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不知道磕碰到了哪里。
冬天的地板上温度极低,这个房间没有地毯也没有泡沫地垫。翟秋和抓住她的手,把她拦腰抱起放回床上。
“喂喂!”诺拉揉着泛红的额头,似乎有些怒了。“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时候你不该一脸蒙主感召的样子么?然后收拾行李和美少女加入冒险团踏上新的征程!”
“你是传教士么,如果是的话可能要失望了,”翟秋和别过头,全然不理会她的卖萌搞怪。“我不准备让自己去信仰什么宗教。”
“开玩笑开玩笑。”诺拉赶紧挥了挥手,“我们推行信仰自由,反正学校里也没几个善男信女……”
“学校?”
“嗯嗯!是的。”诺拉头如捣蒜,然后清了清嗓子。“由 Seek Truth Church觅理会创办的觅理神学院坐落于英国东北部的约克郡,学校历史悠久师资一流,我们还颁发专有学位,助你更好的当个……呃,牧师,当然毕业后也可选择与我校有合作关系的工作单位任职。另外学校地理位置处于森林边缘,冬暖夏凉风景优美,可谓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不二去处……”
“修道院么?我没考虑过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低垂着眼睑。
“真的不考虑下吗?”诺拉神秘地笑了笑,随后往他这边越来越靠近……像一条蛇一样围绕着他,然后猛然伸出手……抓住了一袋薯片,撕开,松鼠一样咀嚼了起来。“我们对课程没有什么要求哦,只要拿点学分写点论文就行了。作为特招生你的费用也由学校免除,当然你是不缺钱啦。你可以在外面租个中世纪风格的屋子然后夜夜开party,也可以坐在苹果树下面研究文学,看看会不会被多砸出点灵感来……哦!忘了,我们学校还有一间图书馆,里面还收藏了上千本古籍,没准儿偶尔你还可以带几本有趣的书出来我们一起喝个下午茶。”
女孩调出手机里的照片伸到他面前,翟秋和低头看去。照片里背景阳光有些刺眼,身后古老的哥特式教堂若隐若现,白色大理石茶桌上面插着五颜六色的鲜花,路边磨坊的风车似乎还在转动……时光就仿佛停止了一样,让人感到那么地悠闲从容。他微微有些惊讶,如果不是长长的头发,他会把那个端着茶杯的女孩错认成诺拉。不过仔细看看,旁边那个初中生模样的应该才是。头上别着银十字发夹,嘴边粘着糕点的碎屑,笑容放肆而干净。
他把手机还给女孩,诺拉眼神清亮地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翟秋和一愣,默默咀嚼着这句话。重新开始生活?这应该是一年前就已经完成的事情。
原来在别人眼里自己还需要再重新开始?他看了看房间,突然觉得诺拉说得也没错,自己好像一直都被困在这样一个房间里,从未出去过。
窗帘被风吹开一角,黎明的微光透了进来,女孩的眼睛里像是有荧光迂回流淌。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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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资料我已经发回学院了,入学时间要等到明年三月,作为春季入学的你和我一个年级,虽然少了些课程,不过负担不会很重。别看我这样,我也就刚入学半年而已。”诺拉懒洋洋地靠在床上,薯片已经下去大半袋了。“所以这三个多月你最好和我一起行动……好了,给本宫倒杯水过来。”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要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诺拉喝了一口水,浏览起了翻译文件。“其实看到这个我才能百分百确定你是‘我们’中的一员,这样想想那些激进派干的蠢事还是有点作用的。名单很全,作为测试结果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虽然名单上的使者大部分已经回归,不过每年的圣诞节仍然有新的使者降下。”
即使心理早有准备,翟秋和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还是触碰到了这个核心秘密。
“虽然只是我们之中的少部分人,但他们可是使者的凭依。”诺拉却没有过多解释。“《启示录》中记载的很明确,撒旦与神的使者必然一同出现,上一千年如此,这一千年……等等,这是什么?”
“什么?”翟秋和凑近。
“迈克尔……最后这个迈克尔什么鬼啊?迈克尔·乔丹还是杰克逊?你自己加的吧?”诺拉边吃边吐槽,指着迈克尔上面那个名字。“我见过破解出来的译文,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可没有加什么东西,”过了很久翟秋和才摇了摇头,有些怪异地看着她。“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诺拉突然想到了什么,手里的薯片掉了下去,脸色苍白。
“你所见的译文或许不是完整的,希伯来语Mîkhā’ēl,拉丁语Michael。这是西方很常见的,又有些自大的名字。”翟秋和神色轻松地捡起袋子,扔了两片薯片进嘴里。“它的意思是‘与神相似者’,最初是指那位独一无二的炽天使长,米迦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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